那是一次远近闻名的旅行,往后几乎每个中上阶层的英国人都沿此路线走过,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少都比奥多德太太更有见地,可像她那么有意思的却没几个。“说起那运河船呀,我亲爱的,您真该瞧瞧都柏林和巴利纳斯洛[4]之间来往的船只。那叫一个快!附近还有些漂亮的牛呢。我父亲有头小母牛就得过金牌,主教大人还吃了它一片牛肉,他说他这辈子从没尝过这等美味。但在这个国家,你见不着这样的好牛。”乔斯听后叹口气表示赞同:“肥瘦均匀的上等五花牛肉,没有什么国家能跟英国相比。”
“爱尔兰例外,最好的肉都是从爱尔兰来的。”少校太太继续道。她和她的爱国同胞一样,习惯于通过贬别国来褒本国。拿布鲁日的市场跟都柏林的作比较是她的主意,可说着说着竟激起了她强烈的嘲讽和鄙夷。“哪位劳神告诉我一下,他们把那座老塔楼立在市场楼顶到底是几个意思?”那揶揄讽刺不留面子的气势简直要把塔楼吓塌。他们经过的地方随处可见英国士兵。清晨,英国的号角将他们唤醒;夜晚,他们伴着英军的横笛和鼓声入睡。整个比利时和欧洲都已全副武装,恢宏的历史事件正待发生。率真的佩吉·奥多德与其他人一样,都被卷入这历史的洪流中,但她依然喋喋不休地谈论巴利纳法德[5]、格兰马洛尼马厩里的马和那里的红酒。乔斯·赛德利时而插嘴说达姆达姆的咖喱饭好吃;艾米丽亚在想念自己的丈夫,一心琢磨怎样才能更好地展现对他的爱,仿佛这些才是世上的头等要事。